时间这个东西很奇怪,有时候觉得过得很慢,一秒钟都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,有时候却觉得过得很快,好像一眨眼就过完了一周,再一眨眼就又一月过去了。
但无论哪一种,等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,都会觉得时间过得是真他妈快,感觉自己好像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,一晃眼时钟却己经走了好几周。
明明记忆还停留在上次期中考的悲喜感怀之中,周三杨潇却跟他们说,下一次月考时间定下来了,就在月底,下下周,还剩十天就考试了,让学生们抓紧时间收心复习。
当头一棒一经下来,学生们就跟失了魂似的,双眼无神,浑浑噩噩地趴在桌子上跟旁边的人念叨:“怎么这么快就又要考试了,我们不是才考完期中考吗?时间过这么快得吗……月考考完就又一月份了,还有一个月又期末考了,这个学期就这么过去了???不是才开学没多久么?”
一旁的人也一脸生无可恋,虚握着拳头放在嘴边悲苦吆喝:“时间~都去哪了~——?”
这么一唱,旁边的人全都被他唱笑了:“我去,滚啊,这么难听,你是在提前为自己唱丧曲么?”
“滚!哪里丧了,多好听,我还要唱……”
“我草!别唱了孩子,爸爸求你了!”
“谁他妈是你孩子,不孝子!怎么总有儿子想当爹!”
“……”
班里悲伤的气氛也就持续了一分钟,随后便是一阵嬉笑,只是笑里有多少悲伤焦虑的成分就不得而知了,中各心酸只有自己才懂。
顾星程早上太困,没怎么听,又不好意思打扰邢雾和前桌两位性格内向人士,于是一下课就拿着书本去找宋谦问题目去了。
五班位置两星期一换,左右交换,即第一大组换到第二大组,第二大组换到第三大组,第三大组换到第一大组。
邢雾和顾星程换到了第二大组,正中间这一组。
江亦眠和叶清河也就随之换到了邢雾他们原来的位子,两个大组相邻,邢雾和江亦眠也离得不远了,中间也就隔着一个过道和一个顾星程。
江亦眠趁顾星程不在,也不嫌麻烦,跨步过来大咧咧坐到顾星程的位子上。
这两天温度又降了点,上个星期还穿个外套就行了,这周是真真切切的冬天了,连不太怕冷的江亦眠都穿上了厚一点的薄绒卫衣。
教室里的温度还是比外头高一些,教室里不让穿校服以外的衣服,天气冷得时候外面也一定要套校服外套。
这两天查的比较严,杨潇特意叮嘱过忍一忍,教室里别脱外套,于是江亦眠只敞开了校服外套的拉链,露出里面白色的卫衣。
江亦眠似乎只穿了两件,白色薄绒卫衣里面空空荡荡的,也没穿别的衣服。卫衣相对于外套有点大,被外套缩着,领口松松垮垮落在锁骨处。
邢雾盯着江亦眠的领口处看了片刻,随后目光上移,对上了江亦眠的视线。
真会穿。
邢雾心说,看着江亦眠的眼睛没什么表情的勾了下唇,在喉间挤出声嗤。
江亦眠挑起一边眉,凑近了点:“什么意思?”
邢雾写着语文抄写任务,开口即嘲讽:“美丽‘冻’人?”
他本意嘲讽,但江亦眠的关注点却莫名清奇,闻言也不恼,反而弯眼笑了声:“所以你承认我很帅咯?”
“……”
他是这个意思?
而且……就算是这个意思,也应该是美丽才对吧?邢雾佩服:“我承认你傻逼。”
“……”
江亦眠无言两秒,轻笑了声。
顾星程这次问问题倒是很快,没一会就回来了,结果就看到江亦眠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了,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,随后转身坐到江亦眠的位置。
他斜靠着椅背跟人聊天,没聊两句不知道看到什么了,突然指着江亦眠的领口叫道:“江狗啊江狗,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穿得如此伤风败俗?!”
江亦眠低头瞥了眼自己的领口,该露的不该露的都没露,于是真诚发问:“我露什么了就伤风败俗?不就只露了个锁骨么,这校服的问题,怪我?”
夏天当然没问题,但冬天……顾星程看看邢雾拉到最顶上的校服拉链,还有叶清河穿得严严实实的衣服,啧啧摇头:“你是真不怕冷啊。”
叶清河看着也觉得冷,点点头,好奇问道:“所以江亦眠你到底穿了几件啊?”
“一件,两件……”江亦眠扯了扯外套,又扯了扯里面的卫衣领口:“……没了。”他一说完,周围一圈的人脸色全都变了,他顿了下,皱着眉问:“你们什么表情?加绒的,不够么?”
“……”
邢雾就抬眼看了眼人,随后抬脚踢了人一下,说:“够个屁。”
他刚好把最后两个字写完,把笔盖往笔袋里一扔,靠着椅背冲江亦眠冷嗤:“你看看周围一圈,谁跟你一样?”
“就是啊!”顾星程一看邢雾都发话了,连忙应和,颇有种狐假虎威之势。他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形容,说:“你小心点,别冻感冒去了,这两天其实还是很冷的。”
“噢,没事,我不冷。”江亦眠不是很在意。
顾星程又一个白眼,咕哝:“等生病了就老实了。”
他突然想到什么,又说“诶,这次月考好像还是联考。”
邢雾终于掀眸看了眼人,问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噢,你别紧张啊。”顾星程讪笑两声。
他知道邢雾为什么听到这话脸这么臭,应该说自从上次期中考联考考文科后,全班人都知道了邢雾这人在文科上的壮举。
他们班不是没有加上政史地三门以后退步的,但没有一个是像邢雾退步这么多的,成绩汇总出来当天,全班人都震惊了。
一是震惊江亦眠还是稳坐年级第一,二是震惊邢雾的文科怎么能这么差,简首跟他那其他亮眼的六门成绩相当不符。
有一种政史地这三门成绩不配出现在邢雾成绩单上的既视感。
为此,杨潇还重点‘表扬’了一番邢雾。
文科老师知道后,差点急火攻心,气得英年早逝,一上课就点名让邢雾站起来听课。理科班政史地课不多,所以卷子讲得比较慢,讲了好几天。
成绩出来那天文科卷子还有几道选择题和大题没讲完,于是老师动不动就cue邢雾,拿着邢雾的卷子给全班人投影出来看了一遍。
只能说,上面除了字好以外,一无是处,简首就是五班学生的快乐源泉。
以前五班同学上政史地的时候,大部分同学都不太认真。要么就昏昏欲睡,要么就讲话偷偷做其他课作业,老师难管得很,唯独那天,所有人精神亢奋,难得认认真真听完了整节课。
除了邢雾脸臭的跟干尸似的,其他人倒是笑得欢。
笑得最开心的当属叶清河和江亦眠了,叶清河仗着没坐在邢雾旁边,笑得肆无忌惮。江亦眠至少撑着手,象征性的捂了下嘴。
最惨的就是顾星程了,跟邢雾坐同桌,被旁边的人低气压搞得想笑都不敢笑,憋笑憋得肚子痛,差点憋出内伤。
所以自从上次期中考后,五班所有人都知道,邢雾是个理科学霸,文科学沫。邢雾没几个怕的东西,文科勉强算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