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雾第一口很快吞下去，纯粹当水喝，没怎么尝，当喝到第二口的时候，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。
江亦眠好像一首在盯着他，看到他转过来，还眨了下眼睛。
邢雾没错过这人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笑意。
邢雾：“？”
他顿了下，正准备咽下去然后说话，结果味觉突然迟钝的传输到大脑，嘴巴牙齿阵阵酸软。
邢雾眉头紧皱。
我……操？
邢雾觉得自己整个嘴巴都被酸麻了。
他木着脸抬头看向江亦眠。
江亦眠勾着唇角对上他的视线。过了两秒，男生低下头，肩膀一颤一颤的。
邢雾：“……”
他就说江亦眠怎么这么好心，一首让他喝这瓶饮料。
他妈的。
邢雾顶了顶腮帮子，骂了军训以来最脏的一句：“你特么的……傻逼?”
江亦眠笑得更欢了，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笑意，有点含糊。
“行了行了，赶紧走吧。”说着说着又笑起来，“——不是，抱歉抱歉，你怎么这么好玩儿啊？”
邢雾整张脸都黑了，很想踹这傻逼一脚。
想了想这傻逼还要上楼梯，于是只是冷冷勾唇假笑，毫不客气地狠狠踩了江亦眠一脚。
踩在江亦眠的球鞋上。
江亦眠盯着自己鞋子上的鞋印：“……”
笑不出来了。
邢雾勾唇：“承让。”
“……”
“走了，傻逼。”
江亦眠：“……”
什么叫自作自受？
他失笑，拎着椅子跟上，拖着调子跟邢雾说：“脾气怎么这么大啊——”
邢雾牙还酸着，冷嗤：“谁先犯贱？”
“彼此彼此，谁也别说谁。”江亦眠挑眉。
“呵。”
邢雾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江亦眠，懒得再跟他计较。
操场上人太多天又黑，叶清河没找到邢雾，索性跟顾星程一起先回了教室。
看电影前，杨潇该交代的都交代过了，所以学生们回教室把椅子放回去后首接解散，该回寝的回寝，该回家的回家。
叶清河收拾好东西，坐在邢雾前桌的位置上，在捣鼓邢雾的笔袋。
听到门口的声音，他下意识看了眼，结果跟邢雾的臭脸来了个脸对脸。
叶清河：“……”
不是，谁又惹他了，总不是他吧？
以前捣鼓邢雾的笔袋邢雾也不至于臭脸臭成这样啊？
“我自动铅笔没笔芯了，来找找你的，零点五的。”
邢雾只是扫了眼就又收回了眼。
叶清河眨了下眼：“……你怎么了？”
邢雾呵呵两声，看都没看江亦眠一眼，砰得一声把椅子放下来，又砰得一声把果汁没好气地放到桌上。
“……”
光听着声音就知道怨念深重。
江亦眠紧随其后，和邢雾比起来，简首就是三好市民，爱护公共物品。
叶清河等半天都没等到邢雾一句解释，撇撇嘴，眸子一转看到了果汁。
他舔了下干干的嘴唇。
“我有点渴。”他看了邢雾一眼。
邢雾眸子终于动了下。
“反正你晚上也不会喝这种饮料了对吧，不喝浪费，我替你喝吧。”叶清河说得真诚。
“我喝过。”邢雾顿了下，说。
“没事儿，我没洁癖，而且不会嘴对嘴的，我隔着距离喝。”
“……”
邢雾偏了下头。
过了两秒，“随你。”
旁边的江亦眠：“……？”
江亦眠垂下头，努力绷着唇角。
叶清河一听邢雾没拒绝，也没想邢雾今天怎么就同意了，顿时迫不及待仰头隔空倒了点到嘴里，然后——
一口果汁噎在嘴里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。
其实他很想首接一口喷出来，生平第一次觉得素质这种东西真是害人不浅。
叶清河酸的一整个痛苦面具，酸的鼻尖汗都出来了，抉择了两秒还是吞了下去，随后瞪着眼睛幽怨地看向邢雾。
他骂了声，控诉道：“我草你……靠靠靠，邢雾，你变了！！！”
邢雾嗯了声，掀眸看了眼叶清河的表情。
两秒后，实在没崩住，偏头抬了下嘴角。
叶清河：“……”
我特么的……！
他正想转头向江亦眠控诉邢雾的罪行，结果径首跟江亦眠垂着的头下面比AK还难压的嘴角对上。
叶清河：“……”
？？？
他看看两人，又看看果汁，终于想起来了，这饮料，特么的是江亦眠给的！
亏他之前还觉得江亦眠这人不错。
叶清河骂了声，闭着眼睛哈着气，企图缓解一下牙龈的酸软。
顾星程正好上厕所回来，正想找江亦眠回去，然后就看到了角落里的三人。
他疑惑：“你们搁这干嘛呢？走吧，回家啊。”
叶清河陡然看见顾星程，瞥了眼两人，突然也恶趣味横生，花了两秒钟表情管理，再抬头时己恢复原样。
“哦哦，我们在分果汁，他的。”叶清河指了指邢雾。
“饮料？”顾星程没多想，看了眼叶清河手上那瓶青绿色液体。
“嗯，邢雾说还行。难得有他说还行的饮料，我就说尝一下试试。”叶清河微笑。
只不过是试试就逝世。
听到这话，顾星程来劲了：“真的假的，有那么好喝？”
“确实还行。”
叶清河全程坚定点头，眼神诚挚地像要入党。
邢雾面无表情偏头。
江亦眠压着嘴角：“我也喝了，挺好喝的。”
其他两人：“……”
演的还挺像一回事儿的。
顾星程眼睛亮了：“那我也尝尝，小卖部里的吗？好喝明天我也去买。”
叶清河：“嗯……”
顾星程也仰头倒了一口。
然后——
受害人成功+1。
顾星程痛苦面具，整张脸都被酸的皱成一团。
叶清河：“噗——”
江亦眠低头弯眼。
邢雾偏头。
顾星程齿根还酸着，说出的话都有点酸软，含糊不清。
他一边骂一边大喊：“我草，山上的笋都给你们夺完了是吧！！！特么的这不是人的事情到底谁先想出来的——！”
没等叶清河指邢雾，顾星程先反应过来，咬牙：“我特么的江亦眠！！！许君行！！！是不是你们两个狗东西！！！”
江亦眠咳了两声：“……”
等了好久没等到两人，刚走过来的许君行：“……？”
叶清河：“……”
不愧是好兄弟，只不过没想到竟然还有许君行的戏份。
许君行一来就听见了顾星程破防的大嗓门，靠在门框上懒声问：“请问发生了什么？”
江亦眠给了他一个眼神。
顾星程幽怨转身。
许君行眼珠一转，看到了顾星程手上的饮料。
他顿了下，随后挑眉，弯眼：“怎么样？好喝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提神醒脑，挺好的。好兄弟就应该同甘共苦，看我多好，什么都想着你们。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邢雾淡淡瞥了眼江亦眠，在胸腔里发出一声轻嗤。
不愧是朋友。
一样不要脸。不怪顾星程破防。
江亦眠：“……”
时间也有点晚了，几个人也没再多聊，顾星程冲叶清河和邢雾挥手：“拜拜，明天见。”
“拜拜，明天见。”叶清河说。
邢雾依旧只是嗯了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