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雾挑眉，瞥了眼江亦眠，看着他的外表，总觉得不太有说服力。
江亦眠勾唇：“怎么？看着不像吗？”
“……”
哪里像？邢雾轻嗤：“还没我像。”
江亦眠：“……”
江亦眠想了想说：“可能因为我虽然拽，但不混吧，那些杀马特中二的事，类似染发抽烟这种，我从来不干，看着太蠢了。”
邢雾想到席越那头天生的红毛，还有那不学无术的气质，他偏了下头，确实挺蠢的。
“你是不是笑了？”
“……没。”
“肯定笑了，你每次偏头不是心虚就是在那笑。”
“……”
江亦眠初中确实挺拽的，气质看着跟邢雾差不多，一眼看过去浑身上下就写着大大的三个字“不好惹”。
但也仅仅只是看着差不多而己，其实一点都不一样。
邢雾是压着情绪，很少外露，气质冷，但江亦眠完全就是打架打出来的。
初中那会很少有哪天他身上脸上不挂彩的，全是瘀伤。
他总是勾着唇角，眼底却一点笑意都没有。
刚开始可能只是因为他成绩好，长得好看，刚入学就成为了学校的焦点。初中义务教育，学校鱼龙混杂，什么人都有，初二初三的一些小混混团体看他不爽，一放学就找人在校门口堵他。
江亦眠很少打输，但耐不住那些高年级的学长学姐玩阴的，许君行撞见一次过后就把顾星程先支开，然后再回来帮他一起打架。打赢的次数一多，他们就很少再来找他麻烦。
但行动上不找，嘴上找。
都说人言可畏，江亦眠切身体会过。因为江父江母的原因，他常常和许君行一起回家，就算周末也没有家长来接，从来都是他一个人回家的。
于是不知道是从哪里突然开始传，说他是孤儿，还有说他爸妈根本不想要他抛弃他的，还有说他爸妈各玩各的，他不知道是哪来的。
江亦眠刚开始挺生气的，后来上了一节课后，又突然觉得挺无语的，觉得这些空穴来风的传言真的好无聊，显得蛋疼才传这种恶心人的谣言。
但无论事实如何，谣言一旦传开，别人都不关心。
他们只会去关心自己想相信的，只关心那个他们感兴趣的八卦话题，并围绕着这个话题维系自己和朋友之间的关系。
他懒得管，但不代表爱听，所以采取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，打架，网吧，比混子还混，却比学校里所有人的成绩都好。
久而久之，那些谣言也渐渐没了，至少没人再敢在他面前说，关注点又换成了江亦眠这个人怎么怎么混，学习怎么怎么好。
他从没跟父母说，没必要，他能解决。
江父江母回来看他的时间本来就少，他不想因为这种堪称幼稚的事情浪费他爸妈的时间，也不想因为这种事影响江母的心情。
现在想想，江父江母当时不一定真的什么不知道，他们只是相信自己的儿子能解决，而且打架都打赢了，也欺负回去了，这就足够了。
后来到了初三，可能他从学校里新生变成了老生，成为了初中里名副其实的校霸，再加上中考在即，也就没人再无聊敢找他麻烦了。
但不得不说，成为校霸兼学霸的这种戏码真挺爽的，事情也少了很多。
……
“喂。”邢雾叫了江亦眠两声都没应，他耐性耗尽，拿着扫帚在江亦眠的小腿上戳了下，顺带划拉过江亦眠的球鞋：“你发什么呆？”
江亦眠回神，垂眸正好看到自己刚换的球鞋上新的印子：“……”
他眯眼，一字一顿：“邢、雾。”
“……”
邢雾顿了下，抬手摸了下鼻子，撇开眼。
江亦眠沉默两秒，又抬头看看罪魁祸首，无奈扶额：“我大爷啊，邢雾。”
“第二次了，少爷，事不过三。算我求你了昂，‘我’随你折腾，但请放过我球鞋，我鞋子统共没几双，穿一双弄脏一双，到时候我穿什么？你给我买啊。”
邢雾抿唇，顿了两秒，生硬转移话题：“不是故意的……那个，刚才顾星程叫你，那边。”
他抬了抬下巴。
江亦眠顺着方向随意看了眼，又垂眸看了会，不知道在看什么，像在看鞋子又像在看其他地方。
两秒后，江亦眠勾了下唇角，突然抬头看向邢雾，招了下手，说：“过来一下。”
邢雾：“？”
“给你看个东西。”
邢雾皱了下眉，总觉得江亦眠在憋什么坏水，但江亦眠眼里干干净净的，什么都看不出来，清澈的比水还清。
他狐疑走过去。
江亦眠指了指旁边一个犄角旮旯：“你看……”
邢雾半低着头看过去——
然而下一秒，头顶突然附上一股温热。
趁邢雾低下头去，江亦眠勾着唇，也不管手上脏不脏，抬手在邢雾头上狠狠揉了一把，在邢雾反应过来之前立马跑远。
早就手痒了，刚好趁机占个便宜。虽然除了头发很软什么都没感觉出来。
邢雾只觉得被晃的头晕，头上的毛发一下一下扎着眼皮，一下子被揉成了鸡窝头。
……
邢雾顿了两秒，绷着眼皮冷冷看过去。
江亦眠勾着唇，在远处倒步而行，歪着头冲邢雾招手。
笑得很贱。
邢雾：“……”
我……艹。
他骂了声，冷冷掀开眼皮看过去，刚才不小心弄脏江亦眠球鞋的愧疚感顿时消散。他冷冷勾唇，冲江亦眠十分友好的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。
江亦眠看清了，失笑，手指虚虚搭在腹部，弓着腰大笑。
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。
真特么傻逼。
邢雾腹诽，冷嗤一声。
他绷着嘴角，看着远处江亦眠笑得肚子痛的样子，最后没绷住，也偏头笑了下。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，傻逼是会传染的，两个傻逼，玛德。
顾星程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，只知道想赶紧干完回家，骂了句江亦眠狗东西，大喊：“特么的江亦眠你个狗比别在那笑了，笑你妈啊，赶紧过来帮忙。”
江亦眠又笑了会才收住笑，淡声说：“哦，干嘛。”
顾星程：“……”
公共场地不用扫的很仔细，把大块的垃圾和枯枝落叶扫了就行。等几个人弄完也己经西点半多了。
邢雾被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，下意识想揉一把头发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很脏，又想到江亦眠早就用他那脏手揉过了。
邢雾抿唇，随后自暴自弃地揉了把。
反正都脏了，脏一点跟脏很多有区别吗？
他嫌身上太脏，没跟叶清河一起走，跟他说了声，拎上书包就往寝室赶，好好洗了个澡洗了个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。
洗完澡心里那点不舒服的劲儿才消散。
手机里又一堆消息。
。：我去，@Wu@Wu，邢雾，你怎么又出名了？哈哈哈哈哈哈。
邢雾还没发话，先勾起了席越的好奇心。
请叫我DAD：什么什么什么？
Wu：……？
叶清河反手转发了一个帖子，标题《新高一是什么神仙颜值聚集地，帅哥一堆，美女更是一堆！！！》
发完，叶清河就@他问：班群里早就传疯了，刚回家就刷到了，你没看群消息吗？
邢雾打字：没，在洗澡。
。：哦，行吧。
。反正就是论坛上都在问你和江亦眠的联系方式。
邢雾皱眉，点进帖子。
1L：我去，这届怎么吃这么好，什么神颜的一届啊！！！
2L：我为什么要比他们早出生一年？我现在留级来得及不？
……
47L：一分钟，我想要榜一小姐姐的联系方式，她好A，我好爱！[色/]
……
200L：榜二和榜三这两个帅哥颜值也太逆天了吧？（虽然我还是更喜欢榜一女A小姐姐
218L：我也新生，听说他们开学考好像交了白卷，全年级唯二的两个零分
219L：……
222L：……
224L：……
245L：那很有生活了
255L：牛逼啊，我去，不愧是年轻人（现高三）
257L：我高三的，要是我交白卷，呵呵呵呵，老师首接跟我面谈一下午[想都不敢想.jpg]
帖子最顶上是一个新生校园神颜榜。
叶清河也在上面，而且榜上女生比男生要更多。榜一是个女生，而榜二榜三则是赫然写着他和江亦眠的名字。
邢雾：“……？”
他为什么能在榜上，还这么靠前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