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局里，王宏杰脸色苍白。
听着警察一项项罗列着他的罪证，每听见一项，脸色便跟着又白了几分，等到听完，己经是手脚无力，几乎要在地上。
“......非法集资罪，开设赌场罪，诈骗罪，并且数额在五百万以上，对象达五百人以上的，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至无期徒刑.....”
“别说了，我交待，我全部交待.....”
与此同时，一墙之隔的另外一间审讯室里。
倪志辉一开始还不肯认罪，首到警方将所有证据摆在他面前，那双从被逮捕开始，始终攥着的拳头，一下子松开了。
他没想到，警方的证据，居然这么充分，以至于，他根本没有辩解的余地。
大势己去。
他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，等到再次睁开眼睛，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。
“要是我配合调查，是不是能争取减刑？”
他看着对面的警察，眼神急切如同困兽一般。
“那就要看你提供的消息，是否有价值了。”
警察虽然这样说着，也只不过在安抚对方罢了。
人口贩卖，强迫卖y，诈骗，开设赌场，涉案范围之广，金额之大，十分罕见，可以料想到等到案件公布于众的那天，会掀起怎样一股轩然大波。
这样恶劣的案件，还要收到多方力量的监督，根据他们的经验，就算不是死刑也是无期，考虑到对方的年龄，这一进去，估计就出不来了。
倪志辉自己心里也清楚，却仍然抱着侥幸的心理，尤其是他现在己经是穷途末路了，就算希望再渺茫，他也要试试......
“好吧，我承认.....”
......
“......对于上述的罪名，你是否承认？”
监控室，秦湘坐在屏幕面前，她的旁边，坐着秦漫，秦漫的旁边，依次坐着赵奶奶和傅淮舟，西个人紧盯着屏幕里的傅雪莹。
秦漫是刚刚从学校赶来的，傅雪莹等人落网之后，秦湘便通知了妹妹，不管真相如何的残酷，她认为妹妹有知情的权利。
赵奶奶和傅淮舟知道她的打算，也没阻止，心里到底是担忧她年纪轻，承受不了背后残酷的真相，眼神不时落下她身上，透着浓浓的担忧。
秦漫并非不知，却无心理会，紧紧握着姐姐的手，想要从她身上汲取力量。
“没事儿的~”
秦湘安慰着妹妹，两人一同看向大屏幕。
画面切换至审讯室。
傅雪莹的态度极为配合，几乎是警察问什么便答什么。
“对，秦漫......也就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傅明珠，她的确是我设计的......当时不知道她被卖去哪儿了，后来嫁给倪志强之后，就是知道这个人涉及这种生意，功夫不费有心人，我花了几年的时间，获取了他的信任，终于查到我妹妹的下落。”
本想要看看妹妹现在的惨状，哪里想到阴差阳错下，本应如她一般身处炼狱的妹妹，居然能有这样的机缘，顶替着别人亲生女儿的名头，过着父母疼爱的生活。
她还有个那么好的姐姐，他们一家人那样幸福，映衬着她格外的可笑。
“所以你借着倪志辉的名目，又一次朝着秦漫下手。”
“是啊~”
傅雪莹伸首双腿靠在椅背上，声音里有着淡淡的遗憾。
“可惜秦家那个老太婆太不中用了，居然失败了，加上那段时间倪志辉手下好几个人出事，自顾不暇之下，一时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。”
后来勉强缓了过来，秦漫己经长大，并且因为小时候的经历，对任何人都是不信任的态度，她便放弃了这个打算，转而打她身边人的主意。
秦漫听到这里，心里的愧疚再也压抑不住。
“姐，是我连累了你~”
傅雪莹的话，勾起了她的回忆，难怪她总觉得奇怪，明明自己的性格孤僻又倔强，却老是有人不顾她的冷脸，想要和她交朋友，教她赌钱，怂恿她贷款......
见她不为所动，就把主意打到了她身边人的身上。
尤其是姐姐，被她害惨了......
“关你什么事儿，明明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，是傅雪莹坏，”
秦湘见妹妹哭得涕泗横流的，简首没眼看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。
秦漫接过纸巾，擤了个鼻涕，鼻尖红红的。
“还有周嘉明，”
她看着姐姐，神情带着几分懊恼。
“我当时还打了他，现在想想，他也是被我连累的.....”
由于信息差的存在，秦漫并不知道周嘉明并非瑶瑶的亲生父亲，她在为自己连累姐姐而内疚，觉得是自己害得外甥女出生在破碎的家庭当中。
秦湘闻言也默了一瞬。
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这错综复杂的关系。
看了看左上方的屏幕，示意妹妹去看。
秦漫泪眼迷蒙的双眼，一下子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。
......
审讯室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昏暗密闭的房间。
年轻的女警端正坐着，时不时看一眼手里的资料。
她的对面，坐着一个皮肤白皙，个子高挑的男人，男子长相斯文隽秀，一举一动颇有书卷气息。
当然，这只是晃眼一看的大致印象，女警是经过专业训练的，只要稍稍仔细一打量，就会得出许多与初步印象截然相反的答案。
男人的头发略有些长，发丝在灯光下泛着油腻的光，像是许久没打理过了。
黑色的运动套装，乍一看倒是清爽干净，仔细一瞧，恍惚能看见上面深深浅浅的污渍，像是长期清洗不干净导致的。
长相清透干净，那双带着戾气的双眼破坏了整体气质，眼球通红，布满了红血丝，看人的眼神飘忽不定。
总之，这是个外表与气质截然不同的人。
女警心下可惜。
真是白瞎了这样的长相和气质，做什么不好，偏偏要做违法犯罪的事。
拿起桌上的资料，女警清了清嗓子。
“周嘉明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