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 他是不是做了海马体摘除手术?

北京的风透着寒意,火车缓缓停靠在站台,蒸汽从铁轨间蒸腾而上,将一切笼罩在朦胧的白雾中。

林煞跟在黑瞎子身后下了火车,熙攘的人群夹杂着拉货的工人和低声叫卖的小贩。

空气中弥漫着煤油的味道,带着一股刺鼻的呛气。林煞皱了皱鼻子,低声嘀咕了一句:“吵死了,还呛人。”

“嫌呛?那你回陈皮那去,那香火味足。”黑瞎子在前头开口,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。

林煞懒得理会他,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,这座城市他从未踏足,却有种隐约的熟悉感。

街角香水店的标语牌、车站边的一个旧时钟,像是曾经出现过在他记忆中。

“发什么愣呢?赶紧走,别像个傻子站那儿。”黑瞎子在前面回头喊了一声。

林煞回过神,跟了上去。

黑瞎子带着林煞七拐八绕地走过几条巷子,最后停在一处小四合院前。

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屋内是陈旧的摆设,墙角堆着杂乱的行李和装备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的味道。

“欢迎光临,我的家。”黑瞎子将包随手丢到一旁,靠在门框上:“感觉如何?”

林煞扫了一眼,挑了挑眉,“够破。够乱。狗窝。”

“啧,我这是太久没回来了。”黑瞎子嘴角一扬,拿起桌上的茶壶晃了晃,发现里头已经干透。

他叹了口气,将茶壶丢回桌上。“诚惠2000块,刷卡现金都可以。”

林煞撇撇嘴:“我没钱,没卡。”

走到角落里拿起一个木头雕刻的小鱼,底下还刻着一行花体字。林煞问道:“这玩意儿,德国的?”

黑瞎子看到小鱼后笑容微微一僵:“忘了。”他走过来将木雕小鱼从林煞手里拿回去,放到架子的高处上:“少动,坏了你赔不起。”

林煞仰头看着小鱼,没再多话。

夜晚的风吹动树枝发出沙沙声,月光穿过窗棂,映在林煞的脸上。

光线晃动着,他翻了个身,喉咙里挤出来像另一个人的声音:“能有多值钱?他妈的,不就是一块破木头,还当块宝似的。”

他用牙齿咬住了内侧的,越咬越深,齿尖狠狠地掐住那片柔软的内里,眼神渐渐从空洞中聚焦,呼吸变得粗重,胸膛一起一伏,像是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疯狂。

喉结滚动了一下,血的腥甜从喉咙深处涌了上来,他像感受不到似的,用舌头轻轻舔过被咬破的伤口。

“没事的,冷静点,这么多年都过来了……他妈的!”他猛地一拳砸向床沿,声音闷响,却无法宣泄内心的情绪。

“才几年啊?又这样!又这样!”他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,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,拳头捏得咯咯作响。

“真想把他的脑壳掀开看看!是不是学医的时候把自已当大体老师!做了海马体摘除手术!妈的,他是不是拿自已的脑子做实验了!”他咬牙切齿,压抑不住的暴躁。

他的坐起身,冷笑一声,“那么重要的东西,说忘就忘了?……你真行,你真他妈的行!”

他的情绪像是到了极点,猛地一下躺回床上,翻身将被子踢开,身子在床上剧烈地翻腾起来,想试图平息内心那股失控的怒火。

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,他眼中满是戾气和不甘,指尖死死抓着床单。

“林煞!”隔壁房间传来黑瞎子不耐烦的声音,伴随着一阵敲墙的闷响,“干嘛呢?消停点!睡不着就出去跑圈去,别折腾我这房子!”

林煞闻声猛地停住了动作,咬牙切齿地睁着眼盯着天花板。胸膛剧烈起伏,牙关几乎要咬碎,他低声骂了一句,却没有再动。

过了许久,他缓缓闭上眼睛,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动。他死死忍住翻腾的冲动,僵硬地躺在床上,盯着漆黑的天花板。

他突然伸出手,在自已耳边狠狠地按了按,想压住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。

猛地翻了个身,脸埋进枕头里,呼吸闷闷的,肩膀微微颤动。

“林煞!” 黑瞎子的声音再一次从隔壁传来,带着几分警告和不耐:“再折腾信不信我拿绳子给你绑了?”

林煞将枕头往头上一盖,试图隔绝那讨人厌的声音,却发现越是这样,黑瞎子的声音越像钉子一样扎进脑海。

“别吵了……”林煞低声喃喃,脑子里闪过的记忆支离破碎,越是压抑,越是翻涌得更加汹涌。

林煞沉默了片刻后起身,坐在床沿上,伸手点了根烟,烟雾在黑暗中氤氲开,缠绕着他的面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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