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扯开浸透血渍的黑色工装背心,布料撕裂声里混着汪涔干涸的血块簌簌落地,大步走进浴室。
汪灿闻声走进来,他蹲下身在客厅地上捡起那件血衣,食指着领口暗红的血痂,雪松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,汪灿把整张脸埋进衣服里。
“别人的血脏死了...”他攥着布料的手指骨节发白,指甲缝里嵌进干涸的血渣。
浴室传来哗哗水声,他盯着磨砂玻璃上晃动的修长身影,看得发愣。
水汽蒸腾的镜面滑落道道水痕,林煞仰头任水流冲刷,汪涔癫狂的笑声还在耳膜鼓噪,那个变态被电击器灼焦皮肉时兴奋的表情挥之不去,他重重捶向瓷砖,指节传来的刺痛压过烦躁。
汪灿听到闷响猛地起身,踩过地板无声贴近浴室,雾气从门缝漫出,他看见林煞湿发黏在瓷白的后背,水珠顺着腰窝流进。
浴室水声渐歇时,他慌忙把衣服团成球塞进沙发底。
“哗啦——”
移门突然滑开,汪灿踉跄后退,林煞腰间松垮系着浴巾,水珠顺着腹肌沟壑滚落,在地毯上洇出暗斑。
林煞甩了甩头发,水溅在汪灿脸上:“杵这儿当门神?“
“我…我来给哥上药。”汪灿盯着他胸前滚落的水珠,喉结滚动咽下躁动,他举起药油瓶,“手肿了得揉开淤血。”
林煞径自走向沙发,腰间浴巾随着步伐滑下半寸,露出健硕的腰。
汪灿抓起药瓶跟过去,跪坐在地上时嗅到歌歌发间的香气,耳尖慢慢烧红了。
林煞将红肿的右拳搭在扶手上,随即点了一支烟,汪灿倒药油的手在抖,色液体顺着指缝滴在膝头。
“废物。”林煞屈指弹他额头,“这点事都做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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浴室蒸腾的水汽漫进客厅,汪灿的拇指陷在林煞红肿的指关节里打圈,药油混着血腥味在掌心化开。
“哥,汪涔不该留着。”汪灿低着头假装漫不经心的说道,“他就不是善茬......”
林煞仰头呼出烟圈,喉结划出性感的弧度:“我都知道啊。”烟灰弹进水晶缸,溅起零星火花,“这么大个汪家,总得有人当看门狗......”
他忽然用脚尖勾起汪灿下巴,“小灿舍得让歌歌累死?”
汪灿的喉结急促滚动:“我能当......”指尖无意识加重力道,“我什么都能做......”
“嘶——”林煞蜷起手指,“轻点。”
沾着药油的掌心突然贴上汪灿侧脸,“我怎么舍得......”拇指蹭过他干燥的唇纹,“让你沾这些脏事......”
汪灿的耳尖瞬间烧红,药油的气味混着歌歌掌心的香冲进鼻腔。
“你只要......”林煞俯身时浴巾微微下滑,汪灿的瞳孔猛地收缩,“时不时给老东西添点堵。”带茧的指尖划过他颤抖的喉结,“随你怎么玩都行,就是别玩死了。”
汪灿激动的指甲掐进掌心,药油瓶在茶几上磕出轻响:“都听哥的。”他贪恋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香,没看见林煞眼底转瞬即逝的讥诮。
“乖。”林煞随意系好浴巾,水珠从发梢滴在汪灿手背,“去把沙发底下的衣服烧了,怪恶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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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日上三竿。
林煞陷在被里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,梦境像被按下快进键的盗版碟片,画面卡着诡异的帧率跳动——
他正用蛇类的瞳注视着黑瞎子,梦中他裸着精壮的上身瘫在家中的椅子上,脚边堆着一堆空酒瓶,烟灰缸里堆满抽到滤嘴的烟头。
这死瞎子是没钱了吗?托梦告诉他烟都抽到棉花再熄了。
画面突然跳转到浴室,雾气蒸腾中,冷水划过他的背肌,水流漫过腰时他拽过架子上林煞曾经穿过的睡衣,手向下探去,沐浴露混着石楠花气息刺得小蛇信子发颤。
梦境开始扭曲,林煞感觉脊椎寸寸断裂,青黑鳞片雪花般剥落,他挣扎着吞下一只腐烂的田鼠,蟑螂的触须还卡在食道里,身体缠成结,发狠咬住自己尾巴,尖牙刺穿鳞片的瞬间——
“哥!”汪灿的声音刺破梦境。
林煞猛地睁眼,喉间感觉还泛着腐肉的腥臭。
“哥,我己经搞定汪涔了。”双眼亮晶晶的蹲在床边邀功似的看着林煞。
“好棒。”掌心还沾着梦里的冷汗,林煞敷衍的揉着他的头发,顺便擦干净手。
汪灿顺势抬头蹭他手心,鼻尖扫过手腕淡青的血管:“我给哥做了午饭......记得吃。”
林煞抬腿走进浴室,门关上的刹那,林煞对着镜中的自己干呕。
梦境残留的蛇信湿滑的触感还在舌尖徘徊,他发狠地刷着牙,首到牙龈渗血。
当汪灿捧着汤碗进来时,林煞正盯着震动的手机,未知号码发来一张照片......
“哥?”汪灿舀起一勺汤,放在嘴边吹了吹,“下午去靶场教我枪好不好?”
林煞就着他的手喝汤,又想起那张照片,喉间的汤突然呛进气管,咳出的汤汁混着血丝落在汤碗里,荡开细小的涟漪。
“咳咳——咳”,林煞被呛得满脸通红,他下意识地将一旁的手机熄了屏,倒扣在腿上。
汪灿连忙放下碗,轻拍着他的背,眼神不经意间扫向了倒扣在他腿上的手机。
“我马上叫大夫来!”说着,汪灿便要转身往门外冲去。
“不用。” 林煞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,声音略带沙哑,摆了摆书说道,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汪灿随即默默转身走出了房间,双手死死抓紧手中的瓷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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