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丑东西,干活居然意外的有效率。”
那着装华贵的人数完了手上的钱,随手从里面拿了一点点丢给了妓夫太郎,自始至终都没看过他一眼。
“滚吧,别让我看见你,丑的要命!”
妓夫太郎捡起钱,并没有太在意,毕竟这种话他可没少听比这还恶毒的。
他现在心情很好,今天生意出奇的好,沿途又买了饼,余了些钱又买了他平时见都没见过的———糖。
妓夫太郎一边走,一边想象着自已的妹妹在收到自已给她买的糖时会有多开心。
想到这,他加快了些脚步,希望能早点见到他那可爱的妹妹。
“好安静啊,都这么晚了,也不知道梅吃饭了没……”
妓夫太郎这样想着,可突然他看到了大街上有一坨黑黢黢的东西冒着火光。
他走近了来看,那黑东西发出了颤抖的声音。
“哥…….哥…….”
妓夫太郎惊恐的看着,他认出来了,他的妹妹!他的妹妹正在被火活活烧着!!
妓夫太郎颤抖着身躯,想说又说不出话来。
最后,梅颤抖着身体发出呜呜声,脸被烧的面目全非。
终于,妓夫太郎崩溃了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!!!”
他不管火焰的灼烧,拼命抱紧梅。
“不要不要不要!不要从我身边把她夺走!”
“明明什么都没给过我!却还要从我身边夺走小梅!!!”
“这算什么啊!!!还有道理吗!?我绝不原谅!!”
“快把我妹妹变回原样啊!!无论神佛,害我妹妹的我全都要杀光!!”
突然,妓夫太郎的后背被人拿刀击中,身体向前倒去。
“是他没错吧?”
男人面露凶狠。
“没错,就是他。”
老鸨捂着鼻子,有些嫌弃的看着妓夫太郎。
“真是太感谢你了,帮我们解决一个大麻烦,这小子可凶残了。”
“动不动就把欠了账的客户打成重伤,最近更是老神气了,谁的话都听不进去。”
老鸨埋汰着妓夫太郎。
“那娘们这么漂亮真是可惜了,要是找到了其他可爱的女孩子我会介绍到你这里的。”
“哈哈,麻烦您了,那个,话说钱……”
“别急,我先彻底弄死他再说。”
妓夫太郎在他们对话期间缓缓握住了镰刀,突然间后跳,跳到老鸨的脸上,镰刀勾住了她的脸,一整块血肉带皮一起撕扯下来。
“你穿着一身很不错的衣服嘛,身上干干净净的,皮肤也很光滑……”
妓夫太郎突然开始神神叨叨的。
他全然不管背上那狰狞的伤痕,整个人宛如疯了似的。
“想必你每天晚上都吃饱喝好,还有暖和的被窝睡吧……”
“而且还生来就住在了能遮风挡雨的房子里对不对?真好啊,这样真好啊……”
男人举起刀,冲向了妓夫太郎。
“像你这样幸福的家伙,不过没了一只眼睛而已,至于这么叽叽喳喳地乱叫个不停吗!!”
在男人的刀落下前,妓夫太郎高举镰刀劈了下去。
男人倒了地,妓夫太郎握紧了拳头,举着镰刀一下又一下地砸在那男人的尸体上。
最后,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,连他自已唯一的玩具都不要了,抱着自已的妹妹走。
走了很久。
不记得多久了……只记得,那天下着雪。
啊,无论什么时候上天都对我们不公,哪怕一丝丝怜悯都没有。
为什么?不是你们常说【吉凶同在】吗?
那就应该好事坏事轮着到我们身上吧?
小梅……
他最后倒在了雪地里,意识模糊。
“哟哟哟,这是怎么了呀?好可怜呢。”
妓夫太郎抬头,面前是朝着他微笑的恶魔。
尚且处于上弦之六的童磨。
童磨的手上还抱着一个女人的头颅,嘴角的鲜血也尚未擦干。
他微笑着看着妓夫太郎。
“那个女孩子很快就要死掉了,但我恰好是个大善人~所以我绝不会见死不救~”
“就把血分给你们好了,要是能被那位大人选中,你们就能变成鬼。”
妓夫太郎有些不明白面前这个自言自语的男人在说什么,但他抓住了关键———梅可以活下来!
他咬紧了牙关,努力伸出了手,触摸了深渊……
我对成为鬼这件事一点也不后悔,就算死了,再重来多少次,我也会选择成为鬼。
成为那个,无法容忍他人幸福,挥舞着镰刀夺走一切的妓夫太郎!!
——————
(时间回到天亮前)
!!
妓夫太郎发现自已在一片黑暗中。
这是什么鬼地方?地狱吗?
“哥哥!”
妓夫太郎回过头看到了堕姬……小梅。
“我讨厌这里,这是哪啊,快想想办法!我想出去!”
妓夫太郎看着梅,一时间愣了神。
看了眼梅的背后光亮的地方,似乎明白了什么,转身朝黑暗走去。
“出口在那边吗?”
“你不要再跟着我了。”妓夫太郎冷冷说道
“为,为什么?”梅走上前去。
“别跟着我!”
梅被吼的愣了一会,随后泪眼汪汪。
看着妓夫太郎决绝的背影,她终于开始哭泣呐喊。
“你在为我拖后腿的事生气吗?!我道歉!原谅我吧!”
“哥哥对不起!全都是我不好!要是我能多派上些用场咱就不会输了!”
“都怪我总是拖你的后腿,原谅我吧!哥哥!你说话啊!”
妓夫太郎停下了脚步,但他始终没有回头。
“我和你已经不是兄妹了,我要去黑暗中了,你去相反的方向,朝着明亮的地方走吧。”
梅听完,眉头紧皱,随后毫不犹豫的冲上去,跳到妓夫太郎的背上死死抱住了他。
“喂!”
“不要!我不要!我不放手!死也不放!”
“我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!无论再重来多少次,我都要做妓夫哥哥的妹妹!”
“请不要讨厌我!不要骂我!也不要丢下我一个人!你要是丢下我,我绝不原谅你!”
说着说着,梅又开始哭泣。
“我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!坏哥哥坏哥哥!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!?”
“你忘记那个大雪天了吗!?”
【大雪天】……
妓夫太郎逐渐被勾起了回忆。
那个大雪天很冷,只有一件草席远远不够,于是妓夫太郎就用自已瘦弱的身躯包裹住了梅,外面是那层堆满了雪的草席。
【只要咱们兄妹在一起,就是天下无敌的!】
【哪怕再冷,肚子再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!】
【咱们说好了,永远不分开,永远在一起!】
【怎么样?一点都不害怕了,对吧?】
……
回过神来,妓夫太郎听着妹妹的哭泣声,缓缓扶住了她,背着她朝黑暗走去。
可走到了前面,他却发现黑暗中亮着一盏油灯。
此刻,寒决提着那盏油灯站在一片黑暗中,仿佛是这片黑暗的一部分,他抬头与妓夫太郎对视。
“我说过了,机会一直都在,你【随时】都能做出选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