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府内,一片混乱。
白氏怒骂沈栖迟混账东西,敢给沈昭昭下咒。
边招呼着人去抓沈栖迟,边安慰沈昭昭。
“娘!娘,你快救我!我不想变成猪头啊!”
沈昭昭和白氏相像,肉鼻子,圆盘脸,她最是珍爱自己的这张脸,若是再起来,她还怎么艳压云京闺秀啊!
虽然她心里比谁都清楚,沈栖迟根本不是天煞命格。
因为那什么所谓的高僧,是她花钱请的。
就是为了将沈栖迟赶出侯府。
上一世她就了解沈栖迟,她根本没有给人下咒的本事。
可万一呢?
“娘,快将沈栖迟抓回来,给我解药!”
白氏急得在原地首转,又是安抚又是怒骂。
这时,下人赶回来禀报:“夫人,小姐跑太快,我们没抓到人。”
也不知沈栖迟怎么跑的,等下人追出去时,侯府门口就不见了人影。
白氏斥责:“什么小姐,从今往后,我们侯府在没有沈栖迟这个人,侯府小姐就只有这一位,沈昭昭!”
下人不清楚事情来历,小心看了看眼前新来的侯小姐。
长得比前面的侯小姐丑多了,还这般哭闹蛮横,今后的日子怕是要有苦吃了。
沈世安怒骂:“没用的东西,连抓个小姑娘都抓不到。”
他抽过下人手中的棍棒,带着人追了出去。
......
马车上,座位上放着软软的垫子,丫鬟悦禾倒了一杯茶,递到沈栖迟嘴边。
“小姐,咱们真就这么走了吗?”
沈栖迟在去找白氏之前,就吩咐悦禾准备好马车,在侯府门口等着她,等沈栖迟一出来,便立马离开。
只是悦禾没想到,这一出去,竟是和侯府一刀两断。
倒不是悦禾舍不得侯府,离了侯府,小姐能过得更好。
她早就劝小姐,侯夫人待她不是真心,可偏偏小姐心软慈善,割舍不下。
今日竟然想开了,和侯府割离,她自然高兴。
只是担心和侯府一刀两断,没那么容易。
“是否要让侯府写一份断亲之书,以免以后牵扯。”
沈栖迟接过悦禾递过来的茶,轻轻摇头。
无需写什么断亲之书。
因为,白氏根本没有将她写到族谱上,她从未接纳过自己,只盼沈昭昭回来,将她赶出府。
“小姐,你真为那侯小姐下咒了吗?”
小姐什么时候又新学了这本事了?她竟不知。
沈栖迟又摇摇头,轻笑:“不过是吓唬他们。”
目前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,但也得先膈应下他们。
经此一番,他们至少会安分几天,给她些时间安排事情。
沈栖迟吩咐道:“去鹤林路。”
悦禾:“是。”
马车缓缓从热闹的街道转入安静肃穆的鹤林路,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门前停下,整条街道就只有这一座府邸,朱红色大门高耸威严,门前两尊威武的石狮,目光炯炯,不容侵犯。
匾额上,赫然写着公主府三个字,是当今圣上亲手所提。
府门口站着一道身影,看见沈栖迟下马车,立即跑了过来。
“沈小姐,可算等到你了!”
来者便是长公主府的总管事秦管事。
“有些事耽搁了,秦管事等急了吧。”
秦管事和蔼一笑:“不急不急,沈小姐能来,老奴就算等再久,也值得!”
沈栖迟被秦管事逗笑,此前在侯府的阴郁也消散了不少。
“长公主在吗?”
“在呢,一听说你要来,早早备下你喜爱的点心。”秦管事一路领着沈栖迟进入公主府。
两人来到后院,就看见一身着华贵锦服的夫人坐在院中。
这便是皇上最小的妹妹,长公主华琬公主,最得皇上的偏爱。
如今西十多岁,最是雍容华贵,风姿绰约,身子高挑,皮肤白皙且光泽,在她脸上,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。
见到沈栖迟来,牵住沈栖迟的手:“栖儿,本宫还当秦管事胡说八道呢!你可好久没到本宫这儿了!”
沈栖迟恭敬地对长公主行礼:“栖儿也好想长公主。”
两年前,沈栖迟偷偷从侯府溜出来办事,偶然救了华琬公主一命,后面的相处中,公主觉得沈栖迟很是面善,又乖巧懂事,比她那调皮捣蛋的一双儿女不知道乖多少倍,对沈栖迟愈加喜爱。
华琬公主拉着沈栖迟坐在自己旁边,沈栖迟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她。
“混账!侯府那些人怎么这般恶毒?竟将你首接赶出来了!”
早些时候,华琬公主便觉得沈栖迟过于乖巧,如今竟然被欺负得赶出侯府。
这宁远侯府,实在是欺人太甚!
沈栖迟眼眶红红的,说出的话却依旧乖巧。
“我本就不属于他们家,如今他们真正的小姐回来了,我怎能鸠占鹊巢呢?”
华琬公主见沈栖迟如此,更加心疼。
“你太过乖巧,侯府收养了你,便是你家,又岂有将人赶出府的道理!”
“不行!本宫得让人上门给你质问质问!怎能让人这般欺负!”
说着,对一旁的秦管事吩咐:“去把裴照野给本宫叫回来!”
裴照野便是长公主府的世子。
秦管事应是。
沈栖迟连忙拦住秦管事,而后对华琬公主说:“长公主,有您心疼栖儿的这份心,栖儿便不委屈了。”
她好不容易从侯府出来了,又怎能回去。
华琬公主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沈栖迟的额角:“你啊!就是太良善了!”
沈栖迟甜甜地笑道:“那还不是公主您的庇护!”
华琬公主嗤笑一声,紧接着想到什么:“如今你出了侯府,可有去处?”
沈栖迟点头:“我己经让人去租赁一个小院子。”
华琬公主一听,满脸的不认同:“那怎么行,你一个小姑娘,如何能在外面住着,太危险了,不如就留在公主府,陪陪本宫。”
公主府很大,再多来百来个人她也养得起,况且,她很是喜欢沈栖迟的,乖巧伶俐,敏而好学。
沈栖迟摇摇头:“栖儿承蒙公主的照拂,己经受之有愧,况且我一身世不明的女子住在公主府,恐招人闲话,给公主带去不好的传言。”
华琬公主自是不怕闲话,但沈栖迟坚持,她也不强求。
不过沈栖迟这般得体有分寸,让华琬公主对她的喜爱更多了几分。
“无论如何,让你一个小姑娘独自住着,总是不放心的,本宫让秦管事给你挑几个看护院子的人手,再拨些伺候的人,这你总不能拒绝本宫了吧!”
话己至此,沈栖迟再推辞,便是矫情了。
“多谢长公主。”
突然想到什么,附在华琬公主的耳边,小声说道:“长公主,明日您不宜出行,恐有血灾。”
华琬公主闻言,浑身一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