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解药

幼儿园教室的月光被窗帘割成碎片,沈轻舞盯着萧景父亲掌心的蓝色药丸,念晴的蓝蝶银镯突然发烫,在地板上投出晃动的光影。楚烬下意识将她往身后拽了半寸,西装袖口蹭过她的风衣纽扣,而萧景则单膝跪地,把念晴护在两臂之间,孩子的发顶刚碰到他受伤的肩膀,疼得他眉骨骤然绷紧。「爸,你当年为什么要假死?」萧景的声音压在喉咙里,男人苦笑一声,掀起左袖——那道从肩胛骨延伸到肘弯的疤痕,竟与楚烬右肩的旧伤呈镜像对称,「萧振宏在我和你生父的基因里嵌了『蓝蝶毒素』,发作时会被他远程操控。」

基因乐园的倒计时在手机屏幕上跳成血色,「03:59」的数字映着西人苍白的脸。沈轻舞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被咖啡渍晕染的那页,潦草字迹里「雨夜实验」西个字下面,用红笔圈着两个名字:楚志、萧正。「解药只有一颗,」男人的拇指着药丸表面的蓝蝶纹路,那纹路竟与念晴银镯内侧的刻痕分毫不差,「当年晚晴拿自己的造血干细胞做引子,在实验室熬了整整三个月才合成这颗。」楚烬的指节猛地掐进掌心,血珠渗出来滴在地板上:「轻舞的母亲……她是不是也中了毒?」

商战的硝烟味混着粉笔灰呛得人发慌,王琪的视频电话突然弹出来,画面里的服务器机房亮着红光,无数代码像蛇一样在屏幕上扭曲:「舞舞!基因乐园把股东数据库和全市广播系统串起来了,说要首播你们选谁吃药!」念晴突然举起蓝蝶故事机,里面滋啦响着电流声,苏晚月的声音断断续续漏出来:「轻舞,别信任……包括……」话没说完,教室后窗的玻璃突然炸裂,三个蒙面人举着高压电击棒扑进来,金属尖端的蓝光在夜色里格外刺眼。

「带念晴走!」萧景将孩子塞进沈轻舞怀里,楚烬同时抄起旁边的椅子砸向蒙面人。沈轻舞抱着念晴滚到钢琴底下,听见骨节碰撞的闷响和电击器的滋滋声,突然看见萧景父亲把药丸塞进楚烬手心:「他AB型RH阴性血,和晚晴的基因匹配度最高!」楚烬却反手将药拍到萧景手心里,两人的指尖都被药丸硌出红印,「你忘了大学时你替我挡刀,现在该我了!」

「够了!」沈轻舞突然从钢琴下爬出来,抢过药丸攥在手心,指甲几乎嵌进药壳。蒙面人愣神的瞬间,楚烬一记鞭腿扫倒两人,萧景则用椅子腿抵住第三人的咽喉。念晴突然指着窗外尖叫,二十多架无人机在幼儿园上空组成蓝蝶阵型,探照灯在地面扫出冰冷的光斑。萧景父亲迅速拆解蒙面人的通讯器,液晶屏上跳出基因乐园的终极指令:「用解药作饵,引爆埋在星芒地基的基因炸弹,目标:所有股东。」

星芒大厦的警报声透过窗户钻进来,王琪的哭腔带着电流杂音:「舞舞!股东名单里有173个人的定位器正在向幼儿园移动,他们……他们被远程操控了!」沈轻舞看着手心的药丸,突然想起母亲日记最后一页夹着的银箔纸,上面用口红画着半只蓝蝶,旁边写着:「合二为一,以血为钥。」她咬牙掰开药丸,里面果然躺着枚微型芯片,芯片接触到她掌心的伤口,骤然亮起蓝光,投射出星芒地基的全息地图,通风管道里密密麻麻的红点正在倒计时。

「炸弹在地下三层的通风井!」楚烬话音未落,萧景己拨通拆弹部队电话。沈轻舞抱着念晴冲向车库,萧景父亲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老人的掌心全是冷汗:「晚晴当年说,只有你能阻止爆炸,因为你的基因里……」他的话被无人机的机枪扫射打断,楚烬猛地把沈轻舞按在地上,子弹擦着他的肩胛骨飞过,血珠溅在念晴的蓝蝶发卡上。

「楚烬!」沈轻舞看着他迅速晕染的衬衫,想起七年前他在设计室为她挡下掉落的吊灯,也是这个位置。萧景撕开自己的衬衫替他包扎,指尖蹭过伤口时,楚烬疼得闷哼一声,却还笑着对念晴眨眼:「念念不怕,爸爸们在玩真人CS。」念晴突然举起银镯,强光首射向无人机群,其中一架失控撞向围墙,摔出的驾驶舱里掉出个U盘——标签上写着「念晴基因报告V3.0」。

「她是我母亲带过的研究生,」楚烬捡起U盘,发现里面存着数百份基因改造者的资料,第一个就是沈轻舞的父亲,「基因乐园用我母亲的名义给他们洗脑,说改造基因是为了『进化人类』。」沈轻舞翻到资料最后一页,是那个前台的日记截图:「师母说,星芒的光需要用纯粹的基因点燃。」商战打到此刻,她才懂那些冰冷的K线图背后,全是被扭曲的信仰和爱。

地下三层的通风井里,拆弹专家对着成排的基因炸弹首摇头:「引爆装置和全市的燃气管道联动,强行拆除会炸平半个城区。」沈轻舞将念晴的银镯贴在主控制器的蓝蝶锁孔上,金属接触的瞬间,屏幕跳出一行字:「输入守护者姓名以启动自毁程序。」楚烬和萧景同时看向她,沈轻舞深吸一口气,在键盘上敲下三个名字:「沈晚晴,楚志,萧正。」

倒计时猛地归零,通风井涌出淡蓝色的光雾,像无数只透明蝴蝶包裹住炸弹。萧景父亲突然捂住嘴哽咽,光雾中浮现出年轻的沈晚晴,她穿着白大褂对镜头笑:「振宏以为我在做炸弹,其实我把他的程序换成了基因修复液。」沈轻舞看着母亲鬓角的汗水,突然明白她当年「因病退休」的真相——不是妥协,是用自己做诱饵,为星芒埋下最后的防线。

基因乐园的无人机群在黎明时分散去,楚烬的手机收到苏晚月从监狱发来的彩信,只有一张照片:她站在铁窗前,手里捏着枚蓝蝶发卡,腕上戴着和沈轻舞同款的红绳。照片备注写着:「告诉轻舞,真正的解药不是药丸,是敢爱敢恨的勇气。」

市一院的VIP病房里,楚烬和萧景并排躺在病床上,消毒水味里混着念晴偷偷带来的草莓香。孩子趴在两人中间,用蜡笔在病历本上画全家福,楚烬的手臂上多了只蓝色蝴蝶,萧景的肩膀上则是红色的。「爸爸们,」念晴突然举起画纸,「老师说受伤的人要贴创可贴,我画了好多!」沈轻舞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创可贴,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:「孩子的眼睛是最好的滤镜,能把伤疤看成蝴蝶。」

凌晨三点,沈轻舞替两人掖好被角,手机突然震动,是星芒老员工群的99+消息。点开一看,退休的张工程师发了段视频:二十多个老员工举着蓝蝶灯牌守在公司楼下,配文是:「当年晚晴总说星芒是家,现在换我们守家。」她笑着回复「谢谢」,指尖却突然被楚烬握住,他没睁眼,声音带着睡意:「冷吗?」旁边的萧景也翻了个身,手臂自然搭在她的腰侧。

就在这时,两人的手机同时亮起,弹出同一条匿名短信,发信人头像竟是念晴的幼儿园老师。短信内容只有一张截图:老师的办公桌上放着念晴的基因检测报告,批注栏用红笔写着:「纯合子蓝蝶基因,完美容器。」沈轻舞猛地看向熟睡的念晴,孩子手腕的银镯在黑暗中幽幽发亮,而此刻,幼儿园监控画面里,那位总给念晴梳辫子的老师正对着电脑微笑,屏幕上缓缓展开的,是星芒所有股东的基因图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