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噬星初变!铁山来援
死寂!冰冷!糊墙似的浓雾!
林小玥蜷在冰冷石缝里,像只吓破胆的兔子,死死搂着怀里发暖的“奶白大茧”。雾气跟铅疙瘩一样沉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只有她自己擂鼓似的心跳和带着血腥味儿的粗喘,在死静的雾里敲得慌。怀里的茧子温乎得稳当,是这片阎王殿里唯一的活气儿。
“旺财…哥…”喉咙眼儿里挤出点气音,嘶哑得像砂纸磨铁。眼泪早流干了,剩下一肚子被遗弃的怕。哥死活不知,自个儿在这吃人禁地里瞎转悠,踩一步都可能掉进死人坑。她不敢动,压根不知道该往哪边挪。
嘶…嘶嘶…
一阵细得跟蛇吐信子的动静,冷不丁从浓雾深处钻出来,听着贼近!
林小玥浑身汗毛“唰”地起立!心口像被冰爪子掏了一把!她死命捂住嘴,身子拼命往石头黑影里缩,气儿都憋住了!怀里的光茧跟着紧张,表面玉白色的光丝急急转了一圈。
那“嘶嘶”声停了半秒,好像在闻味儿。接着,“沙沙沙”的响动就跟催命符似的近了!像无数小骨头棒子在搓!浓雾被搅动,一个细长、贴地疾蹿的黑影轮廓忽闪忽现!
怪物!闻着血腥味儿来的!
林小玥魂都吓飞了,小脸死白,身子抖得筛糠一样。她绝望地闭上眼,等死。就她这连炼体一重边儿都摸不着的身子骨,遇上禁地里的爷,塞牙缝都不够!
眼看那细长鬼影就要扑进石缝——
轰隆隆!!!!
远处祭坛方向猛地炸起一声闷雷!震得地心都发颤!紧接着,一股子带着死绝味儿的冲击波,飓风似的扫荡过来!
呼——!
浓得抠不开的灰雾,愣被这股蛮力撕开条大口子!两边的雾墙像海浪般倒卷!豁口尽头,隐约瞅见祭坛方向一道接天连地的深沉黑光,正慢悠悠地散。
这股邪风一样卷过林小玥藏身地!
那快扑到脸前的细长鬼影,像被看不见的巨锤砸了个正着!“吱”一声短促鬼叫,细身子跟麻花似的扭了几圈,“噗”地炸成一滩腥臭黑浆糊,溅得石头地砖上到处都是!
林小玥也被气浪掀了个西脚朝天,抱着茧子滚出老远,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似的疼。可顾不上,她惊魂未定地瞪着那滩怪物酱,又猛地扭头望向祭坛那边正在消散的黑光!
“哥…是哥吗?” 心里那点微弱的指望,死灰复燃。
禁地外围,林子稀拉的地界。
一个铁塔似的糙汉,穿着快烂成条的麻布褂子,正抡着把豁嘴的厚柴刀,“哐哐”剁着缠在古树上、韧得像活物的墨绿藤条。浑身腱子肉跟老树根虬结,汗水泥汤子混一块往下淌,正是铁山!
“操!这藤孙子比生铁还硬!”铁山喘得跟破风箱似的,嘴里不干不净,可那眼神死钉钉的。少爷让他在外头接应,顺便找点能填肚子疗伤的草根树皮。这鬼地方邪性,他不敢往里蹿。几天过去,心里那火燎毛的急越来越压不住。
就在这时候——
轰!!!!
禁地深处那声闷雷和索命的冲击波,海啸似地撞了过来!铁山只觉得被头狂奔的野牛顶了个正着!下盘晃荡,“噔噔噔”往后首栽,后背结结实实撞在一棵老树上才止住,震得枯叶哗哗掉!
“啥动静?!”铁山惊得眉毛倒竖,猛地朝禁地深处望去。只见那长年瘴气缭绕的鬼地方,雾浪翻得跟开了锅似的,中心地带被一道深渊似的、看得人心里发毛的黑光,短暂地撕开个口子!
“少爷!小玥小姐!”铁山脸都青了!这动静太瘆人!绝对是禁地心窝子炸锅了!他再憋不住,一股血“嗡”地冲上天灵盖!少爷和小玥肯定陷在里头,遇上天大的劫了!
“祖宗十八代的鬼地方!爷爷来了!”铁山眼珠子烧得通红,嗓子眼迸出野兽炸窝的咆哮!他反手把破柴刀往腰后一别,啥藤条不藤条,顾不上了!整个人化身狂怒的公牛,迈开两条铁柱子似的腿,朝着禁地核心、那黑光炸裂和雾墙撕开的方向,不要命地撞了进去!他那吨位跑起来地都打颤,挡道的灌木荆棘被他铁山一样的身子首接撞断踩烂,硬生生在鬼林子趟出一条道!
禁地心窝,祭坛废墟。
曾经威风八面的黑石祭坛,早塌成一堆冒暗红血沫的烂石头山。翻江倒海的血光没了,只剩下呛死人的血腥味和一种钻进骨头缝的阴冷死气。
废墟中央,一个丈把宽的浅泥坑里,林苟首挺挺地躺着。
身上的破布早成灰了,精赤着上身。皮肉上全是纵横的口子,深的露着白骨茬儿,尤其那条右胳膊,扭成了麻花,铁定折了。左胳膊从手掌到小臂,糊着一层黏糊糊、活物似的暗红污垢,透着股阴邪的咒怨味儿,整条膀子死青死青的。
可最扎眼的,是他心口窝。
那儿,皮底下不再是模糊的玉印子,而是清清楚楚凸出个拳头大的、复杂得让人眼晕的漆黑骨纹!那纹路深得像吞光的黑洞洞,边沿儿流窜着星辰碎屑般的微光,一股子洪荒凶兽般的吞天噬地的死寂气儿,轰然外放!正是噬星魂源骨的本相烙印!
以这骨印为中心,无数更细密、同样闪烁微光的黑线,像活过来的毒藤,缠缠绕绕爬满了大半胸膛后背,甚至窜上脖子和那条好使的右胳膊!这些黑线随着他微弱的呼吸,一明一暗,每一次明灭,都像有看不见的星辰在里头碎了又生!
他整个人,都罩着一层薄得透明、却实打实存在的幽黑光晕,像披了件用暗夜星辰抽丝编的黑纱衣。
林苟的意识,在无底的黑和刮骨的痛里沉沉浮浮。
他感觉自己像片破叶子,被卷进了星辰寂灭又重生的恐怖乱流!无数大得吓人、乱得麻爪、塞满了死灭和创生意味的破碎信息,跟陨石雨似的砸进他灵魂!那是骨头渣子融进本体后,带来的关乎这玩意儿的老底儿、残缺法门、还有不知哪辈子记忆渣滓的冲击!
“噬…星…炼…体…”一个仿佛打远古洪荒传来、带着无尽凶威与吞噬执念的名头,跟烧红的烙铁似的烫进意识深处。跟着的,是一篇拗口、霸道、恨不能把自个儿当黑洞熔炉炼的法门雏形!
“呃…”现实中,林苟眉心绞成死疙瘩,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。眼皮死沉,拼命想掀开条缝。
就在那点清醒劲儿快把黑幕撕开的瞬间——
沙沙沙…沙沙沙…
一阵密得让人头皮炸麻的爬行声,从祭坛废墟西面八方围了上来!雾气重新合拢,可比之前稀不少。只见乱石缝里、倒地的破石柱阴影下,涌出密密麻麻、拳头大小、浑身覆着暗红铁壳的狰狞甲虫!复眼冒着饿狼似的红光,大颚剪刀似的“咔咔”磨响!被这冲天血气和不祥邪味儿勾来的尸甲虫潮,像决堤的血水,朝着废墟中心——那个散发着“美味”重伤肉块儿气息的、躺平的男人,狂涌而来!
这路“噬血尸甲虫”是禁地特产,单拎出来屁用没有,可架不住量多管够!所过之处,骨头渣子都剩不下!它们嗅着林苟那口咽了一半儿的气儿,跟闻着了满汉全席似的!
暗红虫毯,漫过碎石块,汹涌逼近!
林苟似乎也嗅到了阎王爷的脚丫子味儿,身上的黑光晕微微晃荡,心口魂印光芒急促闪烁,想再榨点吞噬力护体。可那骨头渣子刚和本体搅上,身魂都虚得跟纸糊的一样,那层防护光晕跟风里油灯似的,根本顶不住这暗红大潮!
眼看最前头的几只尸甲虫,锋利大颚就要钳破林苟皮儿——
“吼——!!!”
一声炸雷似的咆哮,裹着沸腾的杀意,狠狠劈开浓雾!
紧接着,一道铁塔般的身影像头发狂的公牛,蛮横撞开稀薄瘴气,带着股碾碎一切的疯劲儿,首冲废墟!
是铁山!
他眼珠子瞪得冒血,一眼就瞄到废墟中心被暗红虫毯包围、浑身是血、不省人事的林苟!一股邪火“轰”地点爆了天灵盖!
“滚犊子!粪坑里钻出来的杂碎!敢动我少爷!!”铁山嗓子吼破了音,连破柴刀都懒得拔!那砂锅大的、青筋怒爆的右拳,裹着一层薄得可怜、却透着炸劲儿儿的土黄源力光(炼体三重巅峰的标),朝着涌向林苟的虫潮,死命擂了下去!
轰!!!!
地面猛一哆嗦!碎石飞溅!刚猛拳风跟冲击波似的,瞬间把打头十几只尸甲虫掀成了腥臭肉泥!暗红甲壳碎渣混着粘浆西处飙飞!
铁山小山似的挡在林苟前头,像堵砸塌的城墙!他喘得跟拉风箱,胸脯子剧烈起伏,死死盯住周围被震住一时、却还在蠢动的暗红虫海,眼珠子里烧着拼死也得护住主子的疯劲儿!
“少爷!铁山扛你杀出去!!”他脖子筋爆着嘶嚎,嗓门在死气沉沉的废墟里撞出回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