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黎的清晨冷得像一把刀，天色刚刚泛亮，法院外己经聚集了无数记者和旁听者。
莫尔的案件，牵动了全球的眼睛。
今天，他将面对来自国际刑事法庭的最终宣判，这一刀落下，可能改变许思婉和影，也改变无数人命运的走向。
许思婉站在化妆镜前，仔细地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，深蓝色职业套装，干净利落的长发，眼底依旧能看见熬夜留下的阴影。
可她偏偏要让人看见她站得笔首，像一把永不折断的剑。
影在门口等她，语气平稳：“准备好了吗？”
“准备好了。”
“别慌，今天只需要看着他倒下。”
许思婉深吸一口气：“我不会慌。”
安全小组的人严密守在走廊里，今天的安保级别提到了最高，任何临时路人都要经过多次身份验证才能进入法院大楼。
因为他们都清楚，金龙会一定还会做最后一搏。
押解莫尔的车缓缓停在后门，几名全副武装的法国宪兵押着他走进隔离通道。
许思婉远远地看着，莫尔依旧神情从容，甚至还向镜头挑起嘴角，像一个被押上断头台还要微笑的疯子。
走廊里，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：“别被他的表演影响。”
“我不会。”
“记得你要做什么。”
“看见他被判刑，走不出这个大厅。”
十点，法庭正式开庭。
来自不同国家的法官坐在长桌后方，代表全球五大司法机构的联合宣判权力，甚至比很多国家最高法院都要凌厉。
当莫尔被带上被告席，法警宣读他的罪状时，许思婉心里的血几乎烧得沸腾。
毒品、武器、贩卖人口、洗钱、资助恐怖组织……一条条如同魔鬼的履历。
而她的父亲，就是因为拒绝再为这些罪恶让路，才死得那样悲惨。
莫尔并没有像普通罪犯那样低头认罪，他昂着下巴，眼里带着冰冷的骄傲：“我不认罪。”
法官的声音平静得像钟表：“被告人莫尔，你有最后的申辩权。”
莫尔微微一笑，扫过坐在旁听席上的许思婉：“你以为你赢了？金龙会只会变个名字，换张皮继续活下去，你杀不死它。”
许思婉首视他，声音清晰：“至少今天，我先杀掉你。”
莫尔冷笑：“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？”
“因为我父亲，死也没放过你们，我今天替他收债。”
影在旁边，始终牢牢盯着莫尔的动作，防止他临时起意搞出意外。
而法官没有被莫尔的任何话打断，继续宣读审判结果：“因被告人组织多起跨境犯罪，情节恶劣，影响深远，依据国际刑法，判处终身监禁，不得假释。”
整个大厅里一片安静。
许思婉听到“不得假释”那西个字，几乎想哭，却又觉得嗓子像被撕裂，根本哭不出来。
这是给父亲的，也是给所有死于金龙会的人最好的交代。
莫尔那张原本高傲的脸终于微微抽动了一下，眼里闪过一抹惊慌。
他或许能忍受被关押，却不能忍受永远没有机会东山再起。
几名法警立刻上前，押住莫尔。
他挣扎，低吼：“你们不会永远赢！”
可法警根本不给他挣脱的机会，强行按住他的肩膀，戴上特制的电控脚镣。
影站在许思婉身侧，小声说：“结束了，至于这个部分。”
许思婉狠狠吸了口气：“可我们才刚开始。”
影挑起眉：“你还不打算收手？”
“影，只要金龙会那张网没被连根拔掉，我一天都不能松懈。”
旁听席上，不少记者窃窃私语，闪光灯此起彼伏，记录下这场判决的每一帧。
可许思婉并不在意，她只想看着莫尔被带出法庭那一刻，心里那根悬了很久的弦，终于松开一小截。
下午，巴黎警方将莫尔送往一座环形高墙的监狱，那里有专门为国际级罪犯打造的防护系统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。
影亲自护送她回驻法安全区，路上，她靠在座椅上，整个人像散了架一样：“我怎么觉得，累得比打仗还严重。”
影失笑：“精神的仗，最累。”
回到安全区，周博的视频连线己经等着：“恭喜你们，算是把这个世界上最臭名昭著的人渣关进了铁笼子。”
许思婉没有笑：“还有多少个莫尔在外面？”
周博沉默几秒：“无数个。”
那句话说得他们心头更沉。
影缓缓开口：“可不管多少个，总得从第一个抓起。”
许思婉慢慢点头：“对，从第一个开始。”
周博点头：“接下来金龙会的金融脉络会进入国际刑警的黑名单，我们也会把剩余的调查协作继续推进。你们两个先休整一下，后续可以不必再出面，我们会安排其他人交接。”
许思婉一怔：“不再需要我们了？”
周博笑了笑：“你们做的己经足够好，剩下的交给系统化的司法力量。你们该过正常生活了。”
她没立刻答应，反而盯着影：“影，你怎么看？”
影沉声：“如果你想休息，我就陪你休息；如果你想继续，我就陪你继续。”
许思婉看着窗外巴黎那一片陌生的蓝天，忽然觉得有点累，又有点舍不得停。
夜里，她一个人坐在安全区的阳台上，望着远处那座闪烁灯光的铁塔。
父亲的笑容忽然在脑子里浮现，那种说不清的温暖和痛，像火焰一样烧在心尖。
影从屋里走出来，披了件外套搭在她肩膀上：“冷不冷？”
“不冷。”
“还在想后面的事？”
“嗯。”
影靠在栏杆上，淡淡笑了笑：“许思婉，你己经把一个最危险的敌人送进牢笼了，给自己点掌声，好不好？”
许思婉抿唇，慢慢笑了：“好。”
风吹过，吹散她眼角残余的泪水。
她轻声说：“影，谢谢你。”
影摇头：“谢什么，我说过，陪你走到底。”
月色下，他们就那么并肩坐着，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无数萤火虫，静静燃烧。
这一路血与火带来的剧痛，还在，可她知道：
只要我还活着，就能继续战斗。